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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遥远的小山村

点击数:    |    加入时间:2015-10-08

  “在那遥远的小山村,过去的时光难忘怀…”。每当想起这首歌,总让我想起曾经度过四年知青生涯的一个小山村。小村子叫做下垟,位于浙南山区,村子只有四五十户人家,是当时公社的一个大队,距离县城尚有一百二十多里。高中毕业的我,按照当年上山下乡的政策来到这里,成为一名插队知青,并与这个小山村结下一段人生的机缘。
  村子坐落在海拔一千多公尺的山坳之中,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同一批来的知青有三十多人,闭塞的村子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城里人,对这个小村子好像是件新鲜事,刚开始,质朴的村里人总是好奇地看着我们,天长日久,慢慢地熟悉了,也就习惯了。
  村子四面群山怀抱,漫山遍野都是青竹,山风吹来时,大片的竹林随风摇曳很是壮观。山里人靠山吃山,春天里,山间的竹林里会冒出很多春笋,老农们会带着我们到竹林下刨笋,然后再用自家腌制的)里红酸菜搭配春笋一起烧,春笋就不涩了,也很好吃。多少年后,我依然还记得那种味道。
  山里的水资源很丰沛,清澈的溪水顺着山谷流下,村里人用水是从山上接下来的。将碗口粗长长的竹子破开,掏空竹节,形成一个半圆的竹槽,然后一根一根接起来,顺着山坡架起来,从半山中一直接到家中,直接流进水缸。山水清甜、干净,渴了的时候,直接拿着水瓢接点就喝。
  第一次参加劳动,分配给我的任务是放牛,不曾想就出了差错。我将三头牛赶到离村子大约几里地远的山间草地,刚开始我不敢离开,牛到哪我跟到哪,几个小时后,感到有点疲倦,也就任牛自己吃草,我自己坐在一旁,只是远远看着。傍晚时分,我突然发现少了一头牛,急得我四处寻找,直到很晚村子里来人,我才知道,原来认路的牛,早已经自己回到了牛栏。这件事,日后成了大家取笑我的故事。
  还有一件事,也很有意思。当地山上长有野生的猕猴桃,但是当地叫山桃。刚摘下山桃,拿回来要先放在家中的米缸里,封上缸口,半个月后才能吃。有时劳动结束,我们如果遇到也会采摘一些。后来读书来到北京,在一本杂志的封页上,看到介绍说猕猴桃很有营养,我怎么看都像是山桃,可总觉得当年山里的山桃不会是这么有价值的水果,后来几经了解才被证实,我这才敢对人说起当年在山中可以吃到野生的猕猴桃。
  山里的农田是在顺着山坡开垦出来的梯田。插秧时节,稻田里灌满了水,阳光下层层梯田泛着磷光。那时我们干农活时,要在山间走上十几里路。山里气候变幻无常,赶路的时候,经常在半山腰看到云海,放眼望去,波浪般的云海随风飘过,大山被云海笼罩着,在云海中露出小小的山峰。如今想起来,那景色真的很美,只是那时没有相机,也就没有留下那美妙的瞬间。
  在山里的几年,学会了采茶和制作茶叶。清明前,到茶园里,小心翼翼地把茶树上新长出的嫩芽采下,再铺在大大的竹席上晾干,然后经过反复地轻揉,将叶子揉成细细的卷,再在烧热的锅里不停地翻炒烘干,直到形成可用的茶叶。茶叶的好坏,不仅取决于采到的茶树上的叶子好坏,也取决于制作室的手工技术,不过,那时制作的茶叶都被知青自己留下了,因为是自己亲手所劳,总觉得很好。
  山里条件很艰苦,没有任何通信设备,跟家里人通个电话,要跑到十几里外的公社,靠人工接转才可以。寄信也是要到公社。大约一个星期,公社才会有人将报纸送到村子里,看到的报纸常常已是一周之前的了。但即使这样,大家总是抢着报纸,而接到一封家信,更是兴奋不已。
  那时知青点就是我们的家。知青点里三十多年轻人和谐相处,吃东西从不分你我。在这山上,十六岁的我不仅学会了放牛,学会了采茶植树、插秧种稻,也学会了做饭和缝被子……。
  后来我上大学,离开了小山村。几十年间,曾经回去过两次。当年在山中开垦梯田种植的小杉树。已经是要一人才能怀抱。如今,山村早已经修通了公路,架起天线,有了电视机,手机也已进了普通的农家,大山里的农户也办起了农家乐。小山村,普通的人,普通的故事,可我的记忆中永远保留着那遥远小山村的纯朴影像,常常想起给我人生营养的一段历程。(维文

编辑:贾爱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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