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扑面而来,光影在裙角,像天边的火烧云,一路走来,燃烧了青春。
行走于路途,有些人有些事,在你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刻,都成为了抹不去的记忆。
愿这些文字在书写和沉没于水中时,与你我交回的因缘中,种种欢喜或者障碍的种子,光明或黑暗的能量,成全各自的修行,并最终趋于唯一存在的光源。
——庆山(安妮宝贝)
(一)他
那年,我上高二。
身在D市最好的高中最好的班,我一改初中时安静的模样,挥舞着“不疯狂,枉少年”的信条,穿梭在云云学霸和学神中。我不学习,喜欢歇斯底里的疯狂,喜欢花大把大把的时间让自己看起来与众不同,习惯别人惊诧的眼神,也习惯了将可怜的考试卷子潇洒的揉成一团塞进书桌然后趴下睡上几课。
后来想想,就只是一个人活在黑暗里面而已。
直到后来。他出现。
一道光。照亮了我的世界。
他与我全然不同,认真学习,写漂亮的字,做干净整洁的卷子,学数学竞赛。聪明却安静,傲气却不张扬。我们在校车上跟小伙伴们玩纸牌。最后我说,这一次如果赢了。他说,那你就是我女朋友。赢了,他总是赢,赢得轰轰烈烈。听我的小伙伴说,第二天早上他们吓坏了,因为我突然就有了一个可以靠着睡觉的人,搂着我的肩膀的人,守护我的人。就是他了。在那些日子里,他会把脸贴在我的头发上让我靠在肩膀,会在我坐窗边时给我小小的惊喜,会在晚上玩纸牌的时候悄悄告诉我该怎么办,会在高三那样的苦日子里给我一杯奶茶,一盒饼干,或者只是两三句话,只是坐在我旁边看我写写题。完全是因为他的存在我才会静下心来,想着要和他在一起,才忍住不关注一切身外之物,只是学习,只是做题,因为,我不够好。
当时的自己感觉很喜欢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我会任性的问他有过几个女朋友,然后他认真地回答你是第一个。
也曾有过争吵。也曾有过隔阂和疏离。当他讲题的时候,过于高冷,让我觉得是一种刻薄。但是没关系,因为一切都还好。然后迎来了高考,报志愿,上大学。我们还在一起。但是走过了很久,有些事情变得不一样了。没有了家长的看管,我们的交流却少了,我们在一起的想法也淡了,我们不再会因为见到一面而兴奋不已,我们更加冷静,好像是成熟作祟,吵架也会要求冷静的思考。我想,我们还并不是不喜欢了,而是理解了,懂了一些更好的方式。这很违心。因为有一个星期,我们没有联系。我并不觉得空虚和缺少些什么,反而比从前快乐。直到他打来电话,我想起他的存在,突然感觉到负担。那天夜里班级聚会喝多了酒,拨了号码,我们分手。
从挽留到哀求,我哭他也哭。可是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我们分手。从此各走各的路。
很多同学朋友询问缘由。说出我很后悔在来大学之前就有了男朋友。他陪我走过的最苦的时光,给了我一切憧憬,却在大学的时候告诉我,他想走的路跟我不同。我说我想去法国,他却说法国没有好大学。我说我想学能源,他说能源没前途。他还在我身边啊,但是呢,陪伴却变了一个模样。他说还想继续守护我啊,但是呢,我却不想要了。
终,不可挽回。
(二)大叔
高考完的我心里一热去了电影院打工。
某天站在检票口的我看到有一只野生的瘦瘦高高的大叔在用海报做背景自拍。我笑了一下,他就弱弱的走了。
后来得知他是电影的放映,比我大十年零一天。变成了大叔。
他愿意玩,喜欢调戏调戏小姑娘,喜欢讲人生哲理。经常从对面进口食品店里举着一罐果汁饮料走过来,我说我也要,他转身去给我买一罐。当我提着麦当劳走进休息室,他会妖娆的问我有汉堡吗,有薯条吗,有可乐吗,你再去帮我买一份可以吗~然后在我的鄙视下灰溜溜的逃走。有的时候,他和我进一个厅看电影,买大儿童零食,吃樱花甜筒。然后对电影的情节人物演员大肆评论,对社会现实进行一番高谈,这些时候,我都插不上嘴,就默默的笑。他就像哥哥一样,我不开心的时候找他出气,他会觉得我很幼稚,但又认真的跟我仔细的分析,好像我什么都不懂一样。我想去哪里了找不到人就约他一起,比如密室,电影,还有排不上队的餐厅,(姐夫家的小菜),吃火锅,在他面前完全不用注意形象,大笑的时候从不遮掩。跟他去看电影遇到同学,同学问我那是你爸吗?笑成一团。我们也谈论爱情观,究竟是现实的成分多一点,还是理想的成分多一点。这些都很棒。很美好。很值得纪念。很留恋。我们的关系说不太清,我想,有一种身份,叫做男闺蜜。
有天清晨我想抒发一下欢脱的心情。不想他发来微信跟我撇清关系。我不明就里。他说他待我就像妹妹,但是却也有微妙的情愫。我知道他一直都是小心触碰,但他却遮掩的很好,好像他已放荡不羁。他是处女座,所以可以掩饰得很好,忘记了我也是处女座,所以看得很清。
还好,最后我们还是好好的朋友。他给我生活倒进了颜料,让我欢笑。只是上了大学,日子太忙,时常也会忘记,突然发来的微信,突然打来的电话,看着号码也会想想,这是谁打来的?啊 是大叔。这路边的风景多姿多彩,而他又在遥远的海边。
终,还是淡了他的陪伴。
(三)学长
希望我们都很快乐,希望还可以记得。
我也就只能微笑的看着,仅仅是看着而已。看着他笑,看着他好。没有说一句话的勇气,也找不出说话的意义。也许是他已经厌倦了没有营养的对话了吧。于是学长再也不回我的消息。
起初我还半开玩笑的说,他一定是死了。后来一点一点慢慢的,我不再提了。加了空手道协会的我混在一群研究生中,找到了第一只亲学长。本科凯时KB88,研究生也是凯时KB88的。最初是因为我们学习python编程语言而我不会,于是上机实验就成了一个很大的难题,只有向他求助,抱他大腿。从计算机,到语言,到爱好,到生活的一些大事小情,我们交流很多。他作为一个过来人,用一种轻松的态度告诉我在大学要学会提前做准备。
学长高冷,腹黑,傲娇,而且空手道蓝带。我跟他说起什么都会被秒杀。我说我喜欢古文,他截了张图证明了自己写了几万字古文。我说我喜欢什么,他就会很神奇的特别擅长。从专业的问题到扯淡的话题,我习惯了有什么开心什么难过的事情都会告诉他。他对于生活有明确的态度。他对于自己所做的每件事情都有明确的目标。他对于自己所做的每个选择都有跪着也走完的决心。而我,只是个优柔寡断的姑娘。于是我总觉得自己很low。每次去空手道训练的时候我都像上了刑场一样。因为有的时候是亲学长站在我的面前,然后教练在旁边对我说,随便打,他不会疼。但是我还是不敢用力。会长在旁边取笑我不舍得。我发现空手道训练是发现我姑娘一面的唯一场合。因为他在。
我想,当我什么时候决心好好练空手道了,我也许就不会再找学长聊天了。可是,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他就消失了。我想,他一定是死了。
还有,我没有丝毫的非分之想。就好像养过了一只猫,它跟你玩了几天发现不对劲了就跑掉了。也许是觉得你想要将它强留在身边,而它不觉得这样好,也便逃走,不问问你到底是不是。我也只是想有个人分享喜悦忧愁。还好,我还有继续训练下去的勇气,就算他们会说,你看那个姑娘,她每次都翘课来训练,但却每次都不好好练。
终,他毕业,我不知他还算不算我的学长。
时光固执的冲刷着一切。人与人之间连接着一条绳子,时间久了,绳子就松了。值得庆幸的是,缘分还没有消失,感情还不会到此为止。如果不是断的彻底,就没必要跟自己说再无交集。那是上天说的算的,我们又何必担心呢?
还是和从前一样,我希望,你们能做你们想做的,做你们该做的,只要开心,安逸便好。
而我,希望能在最深的绝望里 看到最美的风景。——苏夏(柴锦)
编辑:贾爱平